当妈妈都记得,宝宝小的时候,喜欢乐此不疲的扔玩具,你捡回去,她又扔出来,反复这样,开心得很。
不要小看这个行为啊!
弗洛伊德解释,对于孩子来说,这不仅仅是个游戏,而是个疗愈自己的过程。孩子把玩具当成了妈妈的替代品,他们不断扔掉玩具再重新得到,其实是不断重复体验妈妈离开自己带来的创伤。
妈妈离开自己是一个不可控制的事情,但把手中的玩具扔出去,却是自己说了算的。从不可控制,到自己可以说了算,一次次的重复过程中,孩子不断体验和疗愈自己。
这是一种强迫性的重复,不但小孩子在体验,成年人也如此。
我们常说“绝不在一个坑里摔倒”,但事实却是,多数的人生,就是在重复同样的痛苦或者同样的快乐。
依依是我曾经的一位来访者,我们的咨询持续过一段不短的时间。
最初见我的时候,她备受头痛的困扰,太阳穴之上,仿佛被套上了一个紧箍咒,甩也甩不掉。平时偶尔也有过类似的感觉,睡一觉,或休息一下,就慢慢恢复了,但这次的头痛,来之突然,势之猛烈,让她措手不及,“紧箍咒”戴在头上,夜不能寐,白天无法专心做事,困在痛苦的感受中,她将要崩溃了。
最让她恐惧的,是这次爆发的头痛,唤起了十年前痛苦的回忆。那时,她正面临高考,高三刚开学,莫名的头痛纠缠上了她,看过医生,吃过药,打过针,症状却没有么改变,那一年,情况时好时坏,挣扎在与头痛的斗争中,她参加了高考。高考一结束,头痛就莫名的随之消失了。
想起那一年忍受的头痛之苦,她不寒而栗。
依依以为,消失的头痛不会再来了。这十年,她读大学,考研究生,工作,结婚,一切都很顺利,没想到,刚刚考上了母校的博士,需要自己再次拼搏时,头痛又莫名的出现了。
不一样的是,经过这十年的学习与长大,依依意识到,身体检查后都显示正常,头痛可能不是身体的原因,而是与心理的有关了。于是,她走进了我的咨询室。
“心理问题”是心理层面的情绪困扰,但以其他的方式在生活中体现出来。头痛就是其中一个症状的表现,也叫做“心理问题躯体化“。
第一次走进咨询室,短短五十分钟,她讲了自己的头痛,头痛的感受、她的担心,她的恐惧,头痛给她生活带来的困扰。
随着熟悉,对我的信赖。我们从头痛,聊到了她的老公,她的婚姻,记忆中自己成长的过程,家庭和父母。聊到这些,她的情绪复杂起来,经常哽咽到说不出话来,在悲伤中沉浸好一会儿。
也从这个时候开始,她的头痛开始有些缓解了,也疼,但没有原来那么厉害了。
她的妈妈身体不好,很小的时候她就住在大姨家,大姨的孩子出去读大学了,大姨和姨夫都很宠她,也关心爸爸妈妈。尽管这样,她还是能够感受到她们对自己父母的轻蔑,比如漫不经心的说话态度,家里不要的东西施舍一般给到父母,姨父家亲戚对自己说话蔑视的样子……在大姨家,她是幸福的,大姨把她的生活照顾的无微不至,但在心里,她不踏实,她总担心自己被轻视。
努力学习就成为她获取踏实感最有效的方式,每次只要一出成绩,不管是大姨还是别的亲戚,注视她的只有欣赏和羡慕的目光,在这一刻,她才感觉到自己是能够融入到大姨的小家和整个家族中。
对自己的爸爸妈妈,她心里堆满了愤怒:为什么你们过得没有别人好?什么都不行!!!又为爸爸妈妈心生悲哀,她希望自己能够让爸爸妈妈重新挺直腰杆。
再一次,学习成为救赎的方法。唯有学习好才能让她摆脱家庭的痛苦,也未有学习好,才能撑起自己的家。
一边要投入到刻苦的学习中,一边对自己的成绩有很高的期待,一边还要担心,甚至害怕做不到怎么办。背负着这么多对自己的期待,内心带着这么多冲突的想法,高考的压力,自然就比别人大了很多,这些压力堆积在心里,最后以头痛的方式呈现出来。
高考结束,她不负期望,以优异的成绩上了重点大学,压力没有了,头痛自然也就不治而愈了。
读完研究生,她结婚了。成了家,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,小家庭需要的开销,双方老人的负担……虽然有老公一起分担了,但是她觉得自己的学历比他高,能力比他强,习惯性的应该自己来承担这些。在老公和婆婆家崇拜的目光中,一咬牙考了博士,她憧憬着毕业后会有更好的选择,或许还能带着老公一起进入到更好的单位。
现实挺残酷的,一入博士门,每天的时间就匆匆在办公室、图书馆、宿舍之间溜走。她感受到自己身上背负着父母、老公期待的目光,不能让他们失望,让亲戚笑话。她想追剧,怕耽误时间,她想和同学出去吃个饭,逛个街,又担心完不成学习;她希望自己成绩优异,甚至可以公派出国,却也想和同龄人一样,享受家庭温暖,二人世界的悠闲。心中这些冲突带来的压力,又习惯性的以头痛的方式表达出来了。
生命就是在不断重复着过去的体验。
本应该无忧无虑,享受父母温暖的年龄,小小的她,为了在姨妈的家庭得到